载歌载舞的戏曲艺术
前期回顾中国古典艺术之韵(三)争奇斗艳的音乐与戏曲艺术(1)与音乐密切相关的中国传统戏曲,不同于西方的话剧、歌剧、舞剧等,是在民间说唱、音乐、舞蹈相互兼容的基础上形成的“以歌舞演唱故事”的艺术形式。
春秋以来,各诸侯国宫廷里常见的以滑稽说笑娱乐国君的优人表演,可谓戏曲演出的萌芽。但戏曲真正的兴盛发展,始于元代。在元之前的唐代,虽已有“参军戏”流传,但故事情节尚且比较简单,角色也只有两个。在唐代“参军戏”基础上形成的宋杂剧,虽然剧中角色由原来的两个增加到五个,但作为戏曲的内容与形式,仍然十分粗疏。元代的情况则大不同了,在特别喜好戏曲表演的元代统治阶层的影响下,戏曲表演艺术极为活跃,作为戏剧成熟形态的元杂剧亦随之振兴。元杂剧最初以大都(今北京)为中心,流行于北方,元统一后,迅速发展成为全国性的剧种。关汉卿、王实甫、纪君祥、马致远、白朴等一批戏剧大家以及《窦娥冤》《西厢记》《赵氏孤儿》《汉宫秋》《梧桐雨》等一大批戏曲名作,就是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上产生的。
明代,是中国戏曲进一步兴盛发展的时期,其重要标志是被称为“传奇”的新剧种的出现。与通例为四折一楔子的元杂剧相比,明传奇的规模更为宏大,多是四五十出(折)的长篇,曲调也更为丰富,角色分工更为细致,形式更为自由灵活。其代表作如高明的《琵琶记》、汤显祖的《牡丹亭》等。明传奇的戏剧样式一直延续至清代,故又被人习惯地称作“明清传奇”。清传奇的代表剧目有洪异的《长生殿》、孔尚任的《桃花扇》等。在明清传奇的戏曲表演中,融会了众多的地方声腔,其中流传最广、影响最深远的是委婉细腻、念白儒雅、表演细腻的昆山腔与粗犷、豪放、激越、明快的弋阳腔。
经过长期的发展演变,中国传统戏曲形成了繁多的种类,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即有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豫剧等五大剧种,另有昆曲、粤剧、湘剧、淮剧、徽剧、川剧、秦腔、晋剧、河北梆子、河南坠子、湖南花鼓戏等等。现已被视为“中国国粹”的京剧,其前身是徽剧。自清乾隆五十五年(年)开始,原在南方演出的三庆、四喜、春台、和春四大徽班陆续进入北京,并很快称雄剧坛。他们在让许多剧班纷纷归附的同时,也广泛吸收了昆曲、秦腔等许多剧种的曲调和表演方法。正是在这种不断的交流融合过程中,集诸多剧种之优点的京剧得以形成。仅以京剧为例,即可以看出中国传统戏曲的三个基本特点。
一是综合性。即体现为各种不同艺术因素与表演技巧的紧密结合,将曲词、音乐、美术、表演融为一体。如在表演方面,要求唱、念、做、打四种艺术技巧的完美融合。唱、念是戏曲叙述故事情节、塑造人物的主要手段,也是戏曲表演的关键魅力之所在。因此,中国传统戏曲表演不仅注重唱腔的优美,更注重吐字清晰,声声入耳。“念”也与日常口语不同,要讲究轻重徐疾、抑扬顿挫的音乐性,实际上也是一种吟唱形式,其艺术难度,甚至不低于唱,正如清代戏剧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指出的:“唱曲难而易,说白易而难。”做,指的是人物借用胡须的抖动、水袖的挥舞、马鞭的晃动等动作展示人物心理、刻画人物性格、推动剧情发展的表演形式。打,主要是指戏曲表演中用以表现激烈的厮杀搏击场面的翻、打、跌、扑之类武打动作。
二是程式性。主要表现在依据性别、年龄、社会身份等,剧中人物分为生、旦、净、丑四种基本类型。生,指的是剧中的男主人公,具体又有老生、小生、武生、娃娃生之分。旦,指的是剧中的女主人公,具体又有正旦、花旦、老旦、武旦之分。净,即通常所说的“花脸”,具体又有大花脸、二花脸、武花脸、油花脸之分。丑,指是剧中的喜剧角色,其扮相是用白粉在鼻梁眼窝间勾一块白,所以又叫作“小白脸”。各类角色的性格、唱腔、念白、动作造型、着装、脸谱等也都有相应规定。如老生要用洪亮浑厚的本嗓,动作造型要求严肃庄重。小生的动作造型儒雅飘逸,风流倜傥。花旦的动作造型妩媚俊俏,娇憨活泼,念白多是散白。净的动作往往夸张简练,演唱的声音洪亮宽广,以表现人物粗犷、刚勇的个性。丑行的表演不重唱功但重念白,另有屈膝、蹲裆、踮脚、耸肩等特有的动作程式。在化妆方面,各类角色都有相对固定的脸谱,用以表现人物的基本性格特征。如红脸表示忠勇耿直、有血性的勇烈人物;紫脸表示刚毅威武、稳重沉着的人物;蓝脸表示刚直勇猛、桀骜不驯的人物;黑脸表示忠耿正直、铁面无私或粗率莽撞的人物;白脸表示阴险奸诈、善用心计的人物;等等。
三是虚拟性。在中国的传统戏曲舞台上,常常是既无布景,也无写实性的复杂道具。相关生活场景,也主要是靠演员的表演,让观众自己去想象。如六七个士兵呼喊着绕场一圈,就可以让观众想象到百万雄兵征战的场景。人物摇动马鞭,观众就会想象到人物在骑马奔跑。人物只是一个开门或关门的动作,就会让观众想象到内外两个不同的空间环境。
正是这样一些艺术范式与表演技巧,使中国戏曲不同于西方的歌剧、话剧、舞剧等,而呈现出了鲜明的民族特色与独到的审美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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