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戏演出现场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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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几年没看过农村大戏台的戏了,前几天刚好赶上一回。

每年数伏的时候,谷子、玉米抽穗,土豆开花,各种庄稼都到了花期,很快就花落结子,这是庄稼生长最重要的时期。这时候,北方广袤的丘陵地带最需要充沛的雨水,以保障庄稼自然生长,秋收才有望。这就是所谓的靠天吃饭。

为祈雨,各地留下了与此相关的习俗,唱大戏是其中最主流的祈雨形式之一。数伏前一天开始唱,名曰“顶伏戏”,又称“雨戏”。“雨戏”名副其实,因为大多数的年景,数伏开始后,雷阵雨常有,短则几分钟,长则十几二十分钟,天空一片乌黑,大雨瓢泼而落,水洼遍地,霎时间就雨过天晴。

因此,老年人们大都认为,唱戏祈雨是真的灵验。

唱戏祈雨的形式一旦形成,大都不敢更改,每一任村镇干部都会尽量沿袭下来,因而才成为习俗。但是,农村戏曲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降,日渐寥落,农村经济也不发达,较为“凄惨”的时候,只好组织村里人自己唱,戏码不过是《金水桥》《打金枝》之类的熟戏。

最惨的时候,也一度停止过。今年之所以又唱起了雨戏,是因为当地“成功人士”在北山腰修了一座小庙,名曰“北山寺”。为给新庙供奉的各路神仙开光,唱戏庆祝是必然。因此,刚好与雨戏结合起来,一举两得。

晚上的露天剧场居然坐了半场观众,这上座率已经相当高了。记得前几年,台下寥落得让人脸红,我带朋友站在几个坐着小马扎的老人旁边看戏,实在是不自在,只好到台侧化妆间的窗口看了几眼。剧目是《下河东》,时间是年,距今已是十四年了。

连续几个晚上的戏码是《烛影记》《八件衣》《麒麟剑》,新庙开张的日戏是《忠保国》。据说头一场日戏是《打金枝》。

戏都是熟戏,只是唱得十分粗放。

其实这是不应该的。现在学戏的渠道多了,借鉴、学习起来方便得很,稍有基础的演员,想提高演唱艺术,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如今网上视频可以随时看,晋剧名青衣如王爱爱、郭兰英、王万梅、芦变嫦,须生如李月仙、马玉楼、闫慧贞、张鸣琴的唱段和整本大戏都很多。

关键是,演员演唱水平不提高的同时,观众通过电视、网络,欣赏水平已然超越了以前农村唱大戏的水平。

就在开庙的当天,除了大戏台的整本戏之外,还雇了当地的鼓乐队,在午饭时间,鼓乐队的演员唱了一段《打金枝》的“坐宫”,唱腔旋律比戏台上的演员还要好一些,俨然是通过视频学习的。

过去,因为技术条件落后,很少有看到名家影像的机会,最多只能听录音,跟着学一学唱腔,县及以下的剧团演员大都靠当地前辈艺人口传心授,因此保持的就是比较粗陋、简略的唱腔。但这种粗放中保留了简单的、本剧种代表性的板式和旋律。现在既丢弃了唱腔的古意,也没新意,只是一味地拔高音量,字不清,腔不明,韵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身段比唱腔更差一些。这就更不能强求了,因为身段需要从小练功,而这些民间私人班社的演员大都是拼凑来的,年龄偏大是必然,因此也谈不到什么像样的身段。做工要么没有,要么就是狂洒。

当然,审美偏好和欣赏习惯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麒麟剑》余搭、刘氏、刘义

其实,以前大戏台上唱的戏还是很有质量的,尽管与省级剧团有差距,但是唱做也都有值得看的地方。记得有一年看过《芦花》《金水桥》《哑女告状》的青衣,唱做身段较之省级剧团一点儿也不差。再往前一些年,市青年晋剧团的戏也不错,《白蛇传》《卖妙郎》《明公断》都很规矩,演员也年轻。

不过,这已是二十多年前了。现在,也都像消亡了一样。

每一出戏都是只看了一折左右,有些看不下去。记得距离最近的上一次看大戏,也是在这个剧场,时间是年,剧目好像是《王华买父》,也是只看了几眼就回家休息了。

变的不只是戏,也有看戏的人。

《烛影记》从赵光义探病、赵匡胤被毒死到贺后上殿,没看核心场次《贺后骂殿》。第二天听说,观众还给贺后鼓掌叫好了。我是在听到青衣的闷帘叫板,一出场,就不想看了。

《烛影记》赵匡胤、赵光义、贺后

估计头一天日场戏《打金枝》,青衣也是这个贺后的演员扮演的吧,扮相大概也与贺后一样。因为第二天《忠保国》的李艳妃,也是这个演员,扮相和穿戴也与贺后一般无二。

实际上,晋剧《贺后骂殿》,牛桂英是有录音的。

晋剧《贺后骂殿》,牛桂英演唱

第二天,新庙开光,在山腰间搭了台子,戏要移在庙前的这个台上去唱。戏码就是《忠保国》,也是传统戏,核心是《二进宫》,生旦净的唱工戏。这些戏都是晋剧名剧,连看戏的人都会唱的。“生戏好唱,熟戏难唱”,连台下人都会唱的戏,如若是唱不出高水平来,是很难服人的。

可以想到的是,不会有什么祈福戏码,但唱《二进宫》这样的戏也还是不合适,至少老王晏驾,李良性命不保,也是不够喜庆,倒不如和《打金枝》换场演。

这种民间剧团,生存很不容易。精简人员是必然的,这个剧团的人员可能在三十人左右。几场戏所见,青衣一人、小旦一人,小生一人,花脸一人,须生两人,二花脸一人,丑二人,龙套四人。当然,一定还有没看到的,但也不会多出一倍来。

比较奇特的是文武场,武场采用电子与现场“合作”的模式,只用两个人,一人司鼓、打板子,一人打梆子兼顾铙钹。鼓已经不存在,被合成在一个像电磁炉一样的电子器中,鼓师用鼓键子打这个盘子上的不同位置,就出现板鼓、大锣等晋剧主要打击乐器的声音。之所以梆子还用一个人现场打,我觉得完全是因为晋剧的梆子无时无刻不在和鼓一起响,否则武场全部打击乐,鼓师可以一人拿下。

下一步不会是直接放伴奏录音吧?

武场电子合成器伴奏

《八件衣》窦秀英、窦久成、杨知县

我是见过更为精简的演出的。高中的时候,在县城见到过一个江湖艺人,带了一口长和宽不过一米,高一米有余的箱子,撂地演出。这是一口特制的箱子,表面并无乐器,鼓、锣、铙钹、梆子等都在箱子里,双脚踏动踏板,便会锣鼓齐鸣,手里拉着胡琴,一个人双手双脚掌握全堂乐队。一开口,生旦净丑,一人包办。如此,一个人,一口箱子就是一个微型戏班了。

与合成锣鼓的电子器乐相比,这一个人的戏班要高级的多,因为他的乐队是现场演奏的。

电子合成器音质与现场演奏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现场锣鼓的声音清脆、响亮,打远;电子合成器打出来是“当当当”的声音,听着感觉很响,但实际很混沌,无清脆悦耳之音。

在上场门一侧,看到鼓师和打梆子的乐手,两个人对坐打得激烈、热闹,劲头很足,略有喜感。

文场也只有三、四个人,没有细看,想来就是大弦、二弦和三弦。如果拉弦的水平够好,这倒没太大的影响。如果唱得韵味好,其实文场简单干净的胡琴声,也够了。

据说演员大多是从山西请的。一场戏的薪金是两千六百元,唱十场,也就两万六千元。主演唱一场戏,大概能拿到几百元吧。与省级剧团相比,确实微薄,一场戏的薪金还不够雇一位省级院团的“角儿”。

不过,聊胜于无。对于一直没走出去过的老人来说,有这样的演出,且比不唱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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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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