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个真实故事串联起来的天注定

《天注定》是一部年上映,由贾樟柯导演的优秀现实主义电影。内容源自四个真实的社会热点事件,通过交通,把四段发生在不同地点的人和事连接起来。

虽然导演和演员都是中国的,故事也发生在大陆,但影片却不能在中国大陆公开上映。相信很多人都看过,我也下载观看了。

四个故事中的三个,都有具体的原型,影片中的名字都类似。“胡大海”就是胡文海,周家老三的“三儿”就是周克华,“小玉”就是邓玉娇。另一个是浓缩了的原型,“小辉”,代表着那些年在富士康工厂连续十三跳的底层打工者。

这也是一部有严重缺陷的电影。就主要演员来说,也许是王宝强在《天下无贼》里傻根的单纯形象和嬉皮笑脸的面容深入人心,在影片中扮演周克华这样的冷血杀手很不合适,即使板着脸,装出一副很酷的样子,气质上也不协调。扮演邓玉娇的赵涛,看得出年龄偏大。在语言上,王宝强是河北人,撇重庆话,姜武是北京口音,扭成山西口音,不和谐。赵涛是山西人,和湖北的邓玉娇也有方言上的差异,还好在影片中说的是普通话。对比之下,从湖南到广东打工、以不堪生活、工作和情感重负而跳楼结束的“小辉”,扮演者罗蓝山是湖南人,自然的湘音配上很贴切的民工气质,最重要的是,传神地表演符合心理的表情和动作,我认为是四段中最成功的一段。

《天注定》不仅有命中注定的寓意,还有替天行道的内涵。姜武把胡文海的侠义、抗争和另类的形象表演得很出彩。影片从“周三儿”在山西境内骑着摩托车遭遇并枪杀劫匪开始,在路上与停在路边摩托车上的“胡大海”交错,进入第一段故事。

几乎和胡文海事迹一样,“胡大海”的同学焦胜利跟村长通过黑暗交易,窃取了本该归所有村民拥有的土地和资产。村民“胡大海”上访无门,交涉反被焦胜利的马仔打伤,还被村长的手下嘲笑,最终拿起猎枪,和村里戏台上表演的林冲形象相呼应,枪杀了会计一家、村长及其手下、焦胜利……还包括一名不停用鞭子抽打一匹马的路人。随着“胡大海”的猎枪在玛莎拉蒂轿车里响起,在鞭打之下原地不动的马儿自由奔跑了,镜头转到船上,和“胡大海”关系不错的村民南下打工,向同在船上的“周三儿”借火点烟,就跳到了第二段故事。

周克华和胡文海都是杀人犯,但周克华是无缘无故的抢劫杀人犯。年前几年,在苏、湘、渝等地银行门口作案,杀了十几人。由于在南京做过,那段时间,在合肥周边出高速路口时,常见有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根据车牌拦下特定区域过来的客车,上车搜查。

表现这样一个连环杀手有什么意义吗?通过“周三儿”过年回家给母亲祝寿,展现了一些乡村的民情民俗,其实都是陋俗,比如赌博和卖淫;通过“周三儿”跟他媳妇和大哥的对话,展现他是个顾家的孝子。此外,就是他的原型留在世上的定义:蒙面守在银行门口,等大额取款人出门,一枪爆头。

周克华的归宿似乎是个谜,影片中表现为,“周三儿”坐大巴车逃亡,于高速公路途中强行要求下车,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镜头转向大巴车上的另一张座位,座位上是张嘉译,扮演在广东开厂的商人,但影片里更像是工厂里的车间主任,“小玉”的情人。于是展开第三段故事。

既然写实,可以添加枝叶,但主要的事实不能歪曲。邓玉娇是未婚的姑娘,为了反抗淫魔,自卫杀人,当年全国网民都在声援,却被贾樟柯,不知是何居心,把影片的“小玉”编造成了插足的第三者,是想说婚外情很普遍吗?在和情人会面时要求对方离婚,分别后,情人的老婆带人还把“小玉”打了。看望自己母亲时,通过对话显示,“小玉”的父母早已离婚。事实上,没有任何信息显示邓玉娇做过小三。这一点上,显得贾导很卑鄙和恶毒。还有,四段故事中,都有动物视频做隐喻,“胡大海”处是那匹马,“周三儿”处是骑着的摩托车跟随着前方牲口车上的一群牛,到了“小玉”这里,却成了美女与野兽马戏车上的毒蛇。这一段是影片最严重的缺陷。

“小玉”这一段的高潮,当然是俩乡镇干部来洗浴中心要求不做三陪的“小玉”按摩,遭拒绝后用一摞钱打她头和脸,忍无可忍的“小玉”用水果刀刺杀了打人者。水果刀,在“小玉”送张嘉译上高铁时,安检不通过而留在了“小玉”身边。

回到广东工厂的配角张嘉译在车间办公室里吃午饭,缝纫机器上的工人依旧在干活,罗蓝山扮演的主角“小辉”闲下来,串岗到了“长岭”的工位,闲聊时不小心,机器刀具割伤了“长岭”的手,牵出了第四段故事。

代表底层群体形象的“小辉”,被罗蓝山表演得出神入化。他不能像胡文海那样挑战命运,更不会像周克华那样主动攻击,而是选择逃避。“长岭”养伤期间的工资由他承担,于是“小辉”跑了,跑到东莞他老乡打工的工厂,因为嫌待遇苛刻,又去了夜总会做服务生,巧遇在动车上见过的湖南妹子,由李梦扮演的三陪女“莲蓉”。通过“莲蓉”的形象,描绘出东莞黄色产业的画面。这里的动物是一条鱼,被“莲蓉”放生的鱼。

不料,“小辉”在相处中爱上了“莲蓉”,社会的底层还想要爱情?“欢场无真爱”,“莲蓉”告诉他,她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寄养在广州……受伤的感情驱使“小辉”再次逃避到了号称世界五百强的台资企业、只是没有点名富士康的血汗工厂。“小辉”在街头带着哭腔跟母亲通话的场面真让人动容,他挣不到钱,而家里需要他寄钱。

没干几天,黄毛“长岭”带着一群哥们找到了他。这里细节处理得很到位。在空旷的烂尾建筑里,“长岭”冲着“小辉”手扬起铁棍,但是没有打,仅做了吓唬的姿势,就走了。底层的小混混内心是怯懦的,因为承担不起打架的成本。

回到集体宿舍的“小辉”对生活万念俱灰,纵身一跃,融化在蓝天里了。

影片的最后,又回到贾樟柯熟悉的山西。“小玉”来到胜利集团应聘工作,这时的董事长是焦胜利的夫人了。“小玉”走到古城墙下的戏台前,电影在晋剧“苏三起解”中落幕。

不知道为什么这部影片被禁,是悲观地认为,无论如何,底层老百姓都没有出路?影片确实有几处敏感点,“小玉”看望在工地做饭的母亲,工友们在点评电视机里的温州动车事故;一位干部模样的客人在用作包房的绿皮车厢里,对三陪女的要求是:不要护士,要列车员,不要叫客人,要叫首长。“莲蓉”伺候了他。

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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