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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记忆十一

在我的记忆里,褚家院门口就是桥南村的戏台和戏场子。我有事没事就上戏台和小伙伴们玩耍。

桥南的戏台是因为自己有戏剧自乐班而专门建造的。也是党支部书记杨福光的杰作。文化大革命前,桥南村的剧团是远近闻名的。想当然是山西中路梆子的唱腔了。各种经典古装戏演的也是百花五样,可惜我没有赶上看到。只知道桥南村出了戏剧名角:杨禄光、张鸣琴夫妇,以至后来他们的女儿中国最高戏剧奖:中国第十七届梅花奖得主杨红丽。都是桥南村的荣耀。

而印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革命现代晋剧样板戏。古城人自古以来对桥南村民有个评价“南关里治地有要没紧”。主要靠的是“八股绳”走家串户做买卖。冬闲时候就唱戏,除在本村演出还到外村演出。《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的主要演员和“哦和喝”的配角全部人马都是桥南人。我本家一位媳妇叫王改莲的演李奶奶,妹妹演李铁梅。演的真是如临其境,出神入化。这位媳妇后来也由此被永和剧团抢走了。

一般来说,村里准备晚上演戏的时候,早一天就在戏台上挂幕了。有红色的,有绿色的,分了好几道。各种硕大的彩色聚光灯悬挂在前台上空。晚上天还不黑,村民就早早吃了饭,在广场靠前台处抢占地方。大都是扛这长条木栓和四八字凳凳。我也是兔脑脑地早早把我家的栓摆在离前台不远地方。因为三寸金莲的奶奶最爱看戏。

说起奶奶张开荣自小爱看戏。从梧桐嫁到城里后,看戏的机会就自然而然地多了。他虽然不识字,但可以把整出戏的主要唱段背诵下来。什么“游龟山”、什么“劈山救母”、什么“春雪梅吊孝”。都是解放前在城隍庙大戏台看过的古装戏。在父母亲加班加点还没有回家的时间里,奶奶盘着腿,坐在铺着油毡的土炕上,我和妹妹一左一右、头枕着奶奶的腿,听着奶奶耳熟能详的唱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父母亲啥时分回家的。

我们村的戏班子有意思的是,民兵基本上都扮演日本鬼子角色。头戴晃动在脑袋后面尿布一样的“布帛扇子”钢盔,举着民兵平时训练的步枪,刺刀上挂着太阳旗。那个红太阳血红血红的颜色,有些森人。一出场就是三五个日本兵从前台一挺一挺走过。音乐伴奏着“定股、定股、定股”。第二天上学后,男同学们都不学李玉和、郭建光、杨子荣的英雄动作和唱段,而是把各自的帽沿摔后,自动排成一行,学着日本兵的架势,一摇一晃,嘴里“定股、定股、定股”地伴奏着,在教室狭窄的通道里,走来走去。逗的女同学们前仰后合地笑着。不知道谁偷偷报告了班主任。我们几个学日本鬼子的男同学都被揪上了讲台,被班主任批评一番。一个个灰眉素眼的溜到各自座位上,再不敢学日本兵鬼子吊样了。

桥南村的剧团八大样板戏都能拿下来。文武场都有一流的把式。据班里消息灵通的同学讲,这些一流的戏班高手都是文化大革命运动中,从剧团回乡休息的老师傅。杨禄光就经常出现在桥南村戏班子里,认真做一会导演。张鸣琴从榆次回家来,也现场指导大家。而且,幕景和道具也不同于其他野班子。

每当序幕拉开前半个小时,戏台上锣鼓喧天,紧一阵松一阵,方圆几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就是行话叫“敲头场”,目的就是通过响亮的锣鼓声招徕观众。

我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学生,在戏场子里根本不会安静看一会儿戏剧中的场景故事,而是,一前一后在人群的夹缝里穿来穿去,有找对象的年轻人最讨厌我们了,总把瓜子皮往我们身上吐。我们就趁机拥挤一下,把两个恋人拥在到了一起,成全了他们的爱情梦。

我们小学生虽然每天灌输着高大全英雄形象和精神,但现代样板戏里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些铲菜刀磨剪子的小人物,而且“铲菜刀—磨剪子咧—”常常挂在我们嘴边。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教室不够用,戏台就改成了两个教室。中间是一个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戏场就成为了桥南学校的操场。

戏剧就在我少年的视线里消失了。再看戏就是改革开放好多年以后的事了。我已经上班,唯一去处就是新城的东风剧院了。比古城小时候看戏,虽然有座位,有好的灯光效果,有电影一样的幕景,但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是童真吗?是傻乎乎的乐趣吗?还是其他味道?我茫然不知。

(作者:禇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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