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仙的表演艺术阳光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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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果仙的表演艺术

张仁健李守祯

丁果仙是晋剧史上第一个出现的坤角须生,以她40余年的艰苦卓绝的舞台实践,从表演、唱腔、道白等方面继承和发展了晋剧的传统艺术,成为晋剧史上丁派表演艺术的创始人。

年,丁果仙出生于河北省束鹿县户姓钱的贫苦农民家庭里。她3岁丧父,4岁时母亲忍痛以30吊钱的代价将她卖给了太原的丁家。七八岁时就开始学艺唱戏,在师父的皮鞭和养祖父的烟袋杆的无情责打下,咬紧牙关苦练基本功。学艺不久,她就爱上了胡子(须)生的行当,一心想打破晋剧舞台上的常规,以气度轩昂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出现在舞台上。

丁果仙的学艺阶段和从艺的早期,正是晋剧发展史上一个较为鼎盛的时期,以晋中地区为中心的山西商业资本盛极一时,各种商号、票号遍布于三晋、京津、以至绥蒙口外各地。商贾们组建的戏班和农民的自乐班分别活跃于城乡舞台上不同流派不同风格的晋剧艺人呈艺竞芳,先后出现了许多有独到艺术成就的著名艺人。在须生、老生门中,既有唱做兼备,尤以唱工见长,嗓音高亢清脆,刚劲有力的“盖天红”(王步云);又有唱腔柔和,善唱“塌”嗓,音韵婉转,长于抒情的“十二红”(胜儿红);既有控制气息,演唱技巧高明,行腔有三回九转之妙的“十三红”(张景云);又有嗓音欠佳,但行腔熨贴,咬字清晰,歌唱明白如话的“说书红”(高文翰)等等。这些著名艺人的艺术造诣为丁果仙的茁壮成长提供了丰富的养料。凭着她那虚心好学的态度和苦钻深研的精神,丁果仙年轻时就不专一师,不拘一格、不分行当、不分流派地把许多前辈和同时代名艺人的专长,都一点一滴、原原本本地学到了手。

丁果仙9岁开始清唱卖艺,13岁正式登台演出。她既善于吸收继承其他艺人的演唱艺术,更善于根据自己的特定条件,有比较有选择地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发展创造,从而形成自己的独特艺术风格。她立足于自己的艺术再创造,将诸家之长集于身、熔于一炉,逐步形成了刚柔相济,声情并茂,发音坚实宏亮,共鸣区域宽广,咬字清晰纯正,气息运用自如的演唱特色和风格,并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发展为独创一格的对近代晋剧胡子生一门的演唱产生了划时代影响的丁派唱腔艺术。

丁果仙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还大胆地突破了不同剧种的藩篱,向其他兄弟剧种兼收并蓄。她在《法门寺》里所唱大板“乱弹”中的“郿邬县在马上心神不定”一句,就吸收了山西北路梆名艺人“十六红”的腔调,并在曲调上作了装饰性的发展,丰富了感情的表现力。在这板“乱弹”转人“二性垛板”时,丁果仙更加有意识地吸收了北路梆子中富于变化的“垛板”的旋律与节奏,听来既新又旧,既生又熟,十分耐人寻味。再如,丁果仙在《八件衣》中唱的“流水”板“白石岗接马歇官店”一句中的“歇官”二字,就是吸收的山西上党梆子的腔调,到“店”字出现时又很自然地回到中路梆子上来。这一出新,新不离旧的唱腔,突出地在“歇官”的谐意方面表现了杨知县失职后提调进京时怕丢官的忧伤情怀。

在艺术上,丁果仙是个不知疲倦的追求者。早在20年代末30年代初,她不仅誉满三晋,而且名驰京津。唱出“娘子关”屡登京津舞台,使丁果仙的艺术发展取得了新的突破。尤其是与艺术上更为完美的京剧和全国著名的京剧须生马连良、谭富英等人的广泛接触,开阔了丁果仙的艺术视野,丰富了丁果仙的艺术表现手段,提高了丁果仙的艺术表演水平。通过京、晋二剧种的对比,丁果仙看到了两者之间的文、野、粗、细之分,于是,她毅然舍弃了晋剧演唱中累累出现的“哪哝呀哈”之类的衬字和粗俗不文的唱词,做派更为规范化,艺术更趋精致典雅;通过与马连良先生交换移植剧目(丁以《串龙珠》换移马的《四进士》)和对京剧演出的广泛观摩,在丁果仙成功塑造的角色中,又增添了《太白醉写》中的李白、《空城计》中的诸葛亮这类儒雅俊逸的人物形象。

尽管在解放之前,“果子”由于广泛吸收了传统艺术的营养,得到名师行家的抚育,受到广大观众的爱护,因而早就名标艺苑,红极一时,但在那人民无权,鬼蜮横行的旧社会,又岂能免遭时代风霜的侵袭?在抗日战争时期,崇尚民族气节的丁果仙,因不甘屈身媚敌,常遭日寇和汉奸的欺压。有段时期,她便中止舞台生涯,避难于忻县乡间。历尽风霜的“果子”,直到解放前夕,她的生命和艺术生涯都几乎濒于绝境。

春到人间万木苏,日照艺苑果复红。解放后在党的阳光照耀下,复苏了艺术生命的丁果仙,大放了前所未有的灼灼光华。在政治上,她光荣地人了党,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新旧社会两重天的深切感受,使她对党对社会主义怀有真挚的热爱,她以极大的政治热忱,参加了赴朝和赴福建前线的慰问演出活动,她多次自动削减了自己的工资,并于年一次拿出万元的积蓄缴纳了党费;在艺术上,她精进不懈,千锤百炼,精益求精,并广为涉猎书法绘画等领域,努力从各方面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使晚年的表演艺术水平,臻于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的高度艺术成就,得到人民的赞赏,受到党的重视。年,她参加了全国首届戏曲观摩演出,荣获一等奖;年,她参加演出的晋剧《打金枝》搬上了银幕;年她幸福地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并给毛主席清唱了晋剧移植剧目《屈原》里“桔颂”的一段;年以来,她以巨大的热情成功地演出了《红旗下的花朵》、《艺海深仇》等现代戏,为晋剧改革作了有益的尝试;年7月,山西省城文艺界为她隆重地举办了舞台生活菊年的纪念活动。年过半百的“果子”充满了旺盛的活力,着手总结艺术经验,致力艺术教育,决心把她四十多年中积累起来的艺术财富毫无保留地贡献出来,让更多更红的小“果子”茁壮成长起来。解放后,随着丁果仙艺术眼界的进一步开阔和艺术修养的进一步提高,她更为自觉地从表现戏剧内容和刻划人物性格的需要出发,吸收和融化兄弟剧种的唱腔。而在手法上则更趋巧妙,真正做到水乳交融,天衣无缝。例如,丁果仙在《日月图》《卖画劈门》的本戏)一剧中白茂林解说日月图时唱的结尾一句“何愁不能破强胡”里的“胡”字的拖腔,就是吸收了山东吕剧的唱腔。这一新腔,现已在晋剧胡生的唱腔中定型化了,成为观众公认的“晋”字号的东西。对兄弟剧种唱腔的吸收融化,对本剧种唱腔的革新创造,是一件十分严肃而又艰巨的工作。在这方面,丁果仙的体会是:“既不能死学死唱,又不能走了样子;既不能不吸收,又不能一下子都吸收,吸收以后还要融化成自己的东西,既要让演员唱得舒服,观众听着好听,又不能让人家明显地听出吸收的是什么东西。为做到这一步,丁果仙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探索出来的许多宝贵的具体经验,大体可归纳为三条:一唱腔创新必须“唱情”为其明确的目的,决不能盲目地乱改胡创。既要反对老腔旧调一成不变唱到底,又要反对单纯追求新鲜的猎奇做法,信手拈来的奇腔怪调。二,唱腔的创新必须一腔一调一点一滴地逐步进行,在反复的艺术实践中接受观众的检验,凡为广大群众乐于接受的东西才能保留下来,流传开去。三,唱腔的创新必须不丢本剧种的特色,吸收兄弟剧种的唱腔,要用本剧种的演唱口角(即发声方法、发音部位和口形)。这样,才能使新腔和旧调贴切自然地融为一体。

丁果仙通过毕生的舞台实践,就是这样由本剧种须生门的各家到其他各个行当,由本剧种到本省的各个兄弟剧种以及外省的一些剧种,由近及远,由浅入深地兼收并蓄,融化铸造,终于形成了她那独树一帜对近代晋剧演唱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丁派唱腔艺术。

丁果仙不仅是一个杰出的表演艺术家,又是一个卓越的艺术教育家。她参加了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回来后,充分意识到培养戏曲事业接班人的重要性,于是,捐助资金,将当时太原市晋剧一、二团分别吸收的一批有培养前途的随团小学员集中起来,聘请有经验的教师,加以严格的训练,创建了太原市戏曲学校。丁果仙作为这个新型戏曲学校的校长,不仅亲任教学工作而且还经常给小学员排戏,甚至同他们同台公演。在丁果仙和其他教师的悉心培育下,当年在这座学校受教的孩子,如田桂兰、张友莲、武忠、郝富、马肇录等,如今都已成为省市戏曲团体的骨干。省戏校成立后,担任该校校长的丁果仙,对戏曲艺术的教育事业,一直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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