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湿疹的医院 http://news.39.net/bjzkhbzy/210622/9092263.html清晨,随着天边一道道钟声敲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澄澈,天地清明,世事无常都在这一声声的钟响中消弭殆尽。这里是五台山,作为佛教圣地,这里汇集了无数的信仰,每天无数的人来这里朝拜。从清晨露珠凝结,东方日出,阴阳初开的时候踏上第一块石砖,然后一步步往山上走。这一路换来的,是安宁祥和,是时间凝滞,是大彻大悟。这个或许就是信仰的力量,能让人心变得干净,能让人不再惶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看着师父在前面走着,感觉到了一些心酸。他的身子佝偻了很多,医院检查过身体,从刚刚跟着他的时候,他身子硬朗,正气凛然,到现在浑身的伤病,体虚体弱,这些年的岁月过的太快,快到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已经苍老成这样了。修道之人,注重修身养性,一般来说都能长寿。师父属于比较不同的那一种,他一方面故意表现地凡事都不往心上去,总教我乐观看待世事,能让我做的绝不自己动手,但是另一方面,只要是穷苦人找他帮忙,他从不推辞。走过这么多地方,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有多少次他帮那些穷人做事不图回报,不知道多少次把手里的积蓄都拿出来帮人度过难关。即便是一些妖精鬼怪作祟,他也总是教我一心向善,能不用手段的尽量不用,于万物结善缘。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牵扯了太多的因果。哪怕是损阴德,哪怕是伤神魂,他也义不容辞。说真的,作为一个师父,哪怕和我总是拌嘴,但是他教会我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这一辈子落下的东西并不多,除了我他无亲无故,白茶先生和戏班子的人都算得上是他的老友,但是事到如今一路走来,他除了我,似乎也什么都没留下。“咋地了小子,这才刚爬山,走不动道了?”师父嚷嚷。我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眼泪,应了一声,没和他拌嘴,赶忙跟了上去。这边的风景是不错,据说历史上最鼎盛的时候,这里曾经有过三百多家寺庙,虽然历史变迁,这里仅剩下了四十多个寺庙,但是山上煌煌烈烈的正气却分毫不少。看着远处山上鳞次栉比的景色,我叹了口气,若是可以,真想在这样一个地方陪着师父养老,与他颐养天年。我们去的是五爷庙,以前叫万佛阁,大白塔下的一个小庙。主要的建筑一共有三,一个叫文殊殿,一个叫五龙王殿,还有一个就是古戏台。虽然道佛不相通,但是师父也说过,信仰这种东西,都是在引导人们向善的,这样的地方最能启发人心。我们办事一般都是在晚上,于是趁着时间还早,师父先是带着我在别的地方先转了一圈。跪拜之类的倒是犯不上,但是上柱香倒也无妨。我们来的时候是春天,天气不热,据说五台山哪怕盛夏都清凉宜人,这次来还没到见识的时候。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五爷庙这边。这里面积不大,所有的建筑一览无遗。现在的模样也和之前不同了,即便是白天,戏台上一样有戏班子在演出,游客纷纷驻足,听听戏,看看这些古建筑,也拜拜庙里的神佛。这边游客很多,人气多了,很多以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就消弭于无形了。不知道那么多年前的事,现在我们来这里还找不找得到线索。显然师父看着已经变迁了如此多的庙,也已经没什么信心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站在古戏台这边听了会儿戏,唱的是晋剧《三关点帅》,戏腔大气磅礴,即便是我这个不听戏的人,都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半晌,我依稀听到师父说了一句:“多少年了,忽然又想起来上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和这戏台上的人一样,也是这样多少人注目。人生如戏啊。”戏台上的人演着过去的故事,戏台下的人还要过现在的生活。我递给师父一块卫生纸。“咋了?”他瞪着我。“擦擦泪。”“滚蛋!你小子才哭了呢。”师父拍了我一巴掌,我又悻悻收回手来。转头悄悄看他,他正悄悄拿袖子蹭眼睛。等了一会儿,这曲戏停了,今天的演出也算是结束了。我连忙往后台跑,转眼被人拦了下来。“你什么事?”保安问我。我嚷着:“班主在哪儿?我找他有点事。”我嚷的声音大,戏班子的人听得清楚,一个花着花脸的男人戏服都没脱,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我连忙问:“你们知道白茶先生吗?”那人愣了愣,摇了摇头。我正准备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师父忽然开口了,他说道:“白青衣。”那人这次立马点了点头。我恍然大悟,白茶先生是在道上比较有名,实际上在他们戏曲圈子里,大多数知道的是白青衣这个名号。班主看着我们,狐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我们都是白先生的朋友,有点事想要问问你。”班主摆了摆手,跟我说:“我们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而已,他那个戏班子的人怪得很,和我们都没啥接触。你要是问戏,他确实很厉害,你要是问人,我们不熟,你要是问当年他在这儿唱戏的事,你可以去文殊菩萨那边问问,那边有个老住持,他年纪大,知道的兴许多一些。”我们本身也没指望一个戏班子的人能知道那些事,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拜别了班主,我们往后面的文殊殿去。文殊殿前,一片空地上,不少人在这里围观,一个老和尚白眉善面,盘坐在石砖上打坐。我们都没出声打扰他,师父索性往旁边盘膝而坐,同样闭目养心。这一佛一道两老者打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我虽然有心陪师父坐一会儿,但是他们这境界我拍马也赶不上,只能到处逛一逛。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大黑,月亮已经高挂,游客都已经没了,他们两个依旧在打坐。看着那个老和尚也不行动,后面的菩萨殿也没人管,我迈步走了进去。这殿里倒是宽敞,几个蒲团摆在地上供人拜佛用,一尊佛像供在后面。供桌上,香火还在烧着,上面放着一个小册子,看样子应该是来上香的人留下的名字。这一本是今年的,看样子应该是香火钱够数了才能写在上面。我正把册子放下,忽然看到供桌后面佛像脚下露出来一个角,看样子也是什么书。我仔细看了看,那边有个暗格,摸索了一下,把暗格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是整理码放好的册子,上面记的都是名册,一共二十本,追到二十年前,我掐指一算,正是白茶班下山的那一年。这是什么意思,在那之前没有记这些吗?我在暗格里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啥有用的信息。正准备离开,却看到暗格的底部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缝。我费半天劲扣开了一些,吃力地掀起了一个隔板。下面还有一个暗格,里面只有一个册子。翻开来,上面写着的,是一份特别的戏账往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翻开看。古戏台这些年一直都有唱戏的,但是冥戏却根本就没人唱。白茶班是七零年代左右来的,那个时候寺庙也才刚重建。一直到他们在这里最后几年,八几年的时候,他们才连着唱了三年冥戏,每月一场,这一唱就是三十几场,这也是整本戏账里面唯一的冥戏记录。每一场什么时候,多少人上台,都有些谁,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师父说他们最后一次是七月七唱的冥戏,这册子上却是没有这一场。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翻看了几次,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担心被住持看到我在这里翻箱倒柜,更何况头顶还有神佛看着,我心里发毛,赶紧把东西原封不动放好,关上了暗格,走出了大殿。门外,他们两人还在打坐,看着我出来,住持忽然张开了眼睛。“阿弥陀佛,施主,你徒弟已经把想了解的都了解了,你走吧,别在这儿烦我了。”我脸上一红,显然我在里面干的事人家都知道。师父也睁开了眼,不满道:“我来了几次,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怎么我徒弟一来,你就让他知道?”“因果已经了结,无需相瞒。何况你这老骨头活了一辈子了,牵扯了太多,也该让你徒弟帮你分担一些。”师父苦笑一声,颤抖着想要站起身,我连忙上前扶他。“老骨头,你掺涉这么多因果,后悔吗?”师父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扭头跟着我离开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懂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回到戏台前,我忍不住问:“师父,你们认识?”师父叹了口气,回答说:“我这些年悄摸来过几次,有一次我让你在家等我,我去置办年货,一连走了五天,有一次,我让你自己练练手,去办两场丧事,七天没见你,还有一次,我说让你先去运城,我有点事过两天才去……”这些事我都有印象,原来那几次师父就是来这里了。“白茶班走后,这边就恢复正常了,唱戏什么的都不影响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走了一样。你跟我说说,你都发现什么了?”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他:“师父,你之前和我讲,白茶班最后一次唱冥戏,是在七月七是吧?”“对啊,怎么了?”“他们登台了吗?”“那肯定是登台了,不然怎么能说是七月七呢?”师父一脸理所当然。我叹了口气,回答说:“我看了古戏台的往来账,他们在六月七唱了最后一场,没有七月七的记录。”师父一下子呆在原地了。他的手在颤抖,看着戏台,他叹息道:“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唱满了三年。守孝一般也是三年,三年是祭奠的时长,三年唱冥戏,这是最高规格。所以我来了几次,都以为是亡魂缠着他们逼他们唱了三年冥戏,三年期满,却没办法超度那东西,才被迫解散了戏班子四散而逃的。他们不愿意跟我说,兴许是那东西厉害,他们怕害了我,现在想来,错了啊,全都错了……”“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师父摇了摇头,给我解释道:“我先前带你去看了冥戏,你也知道了冥戏的讲究,不管是记阴账,还是过界文,这些都是冥戏的规矩。但是白茶班的人唱了这么久的冥戏,却没有记阴账的牌子。而且三年冥戏唱给同一个人,偏偏三年缺一月,恰逢是鬼节,这分明是引祸上身。这里有什么东西,他们想要引走,哪怕是牺牲自己。”“他们不跟我说跟着他们的是什么,是因为他们想保护身上的东西。”我大致听懂了,缺一次戏,区别很大。唱满了还走是他们被动在逃命,没唱满就走是他们主动想带走什么。可是,他们保护的是什么?我一脸疑惑地问师父,师父狠了狠心,跟我说:“我们今天在这里找个答案出来就是了。今天就算是掀了这个古戏台,我也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完,师父取出一卷白纸递给我,叮嘱我把白纸摊开,围圈贴在戏台边。他自己咬破中指,在这一圈白纸上写着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像是古代的某种神秘的象形文字。因为要写的比较多,他这次咬的很深,手指血流不止,很快他的脸上就面无血色。我看的揪心,想拦住他,他却着了魔一样,一个劲写着。随着他一直在写,周围供奉着佛像的大殿忽然大门紧闭,地上的石板阵阵响动着,一股风吹来寒彻心底,那不是风,那是浓郁的阴气。在这种朝圣之地,怎么会有这样浓郁的阴气?若是这样的阴气这种时候侵染师父的身子,他怎么还能有活命?我赶紧上前继续拦他,他却不管不顾,一个劲写着。他的手指都已经磨烂了,也丝毫不停。我悲从中来,一下子跪倒在师父的身旁,使劲的给他磕着头。“师父,停手吧!”“我求你了,师父,你停手吧!”我一边磕头一边喊,只是几下,额头发胀发麻,一片温热,我知道那是鲜血在往外流。师父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他终于是哭了出来,走到我身边,颤颤巍巍地扶我。那一瞬间,我感觉他老了好多好多。戏台上的一块石砖上,若隐若现地显出来两个字。忠烈。那个老住持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阿弥陀佛,抗战那会儿,日本人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圣忠法师带着僧众去抗战,当时出了不少力。有的僧人死在战争中,就葬在山上。虽然后来超度过他们,但是亡魂易度,人意难平。他们被当年的战火笼罩着,无法超脱,我们只能供奉着他们,无能为力。白茶班是当年寺庙重建之后第一个来这唱戏的戏班子,他们想为那些亡魂唱冥戏,但是在这里唱冥戏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他们和圣忠法师商量过后,只在夜里唱冥戏,连唱三年,不收一分钱,不记阴账。”师父问道:“所以,他们察觉到这些亡魂在这里饱受那种忧国之思侵扰,无法超脱,所以故意缺一场,把他们带下山去?”“是的,他们想用人间百态太平盛世,还了那些遗愿,虽然坏了冥戏的规矩,他们注定是难活长久了。显然,他们成功了,他们全部死后,那些亡魂也都离去了。你也不必开鬼门再去问了,不要扰了清净。”我一阵沉默。修佛之人,乱世下山,为国捐躯。修道之人,舍弃性命,隐姓埋名,只为了让这些忠魂有个归栖之地。师父带着我行走江湖,何尝不是惹尽因果。什么是修行呢?这才是修行。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我搀着师父歇了一夜,第二天下山去。师父的身子愈发虚弱了,看得我一阵心疼。我没再让他走路,而是背着他一路下山。他趴在我背上,呼吸都微弱了不少。这一路,也耗费了他太多太多的心血啊。五龙王的事是传说,天灾和白茶班唱冥戏也没关系,但是这样的结果反而更让人唏嘘。而我没想到的是,随着我们这次下山,另一件事就像是晴空霹雳一样忽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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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叔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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